Azhai
永远爱顾沉舟和贺海楼

沉舟·同人-对我无害之人

分级:
全年龄

简介

系列文,短篇集

作者的话

贺海楼身边人的一个系列,会写很多part

1.

  打完离婚官司从法院出来的时候,杨兰芳同时收到她即将被提拔为京城卫生局局长的好消息。这位被婚姻欺骗了二十多年的女领导抬头看了看天上耀眼夺目的太阳,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浑身被一股升官发财死老公的精气神儿灌满,大有仰天大笑一声的冲动。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心中的快意,一辆大红色的跑车打了两声轻快的喇叭,无比应景地停在她的面前,敞篷缓缓打开,贺海楼英俊灿烂的笑脸随之绽放。

  此时此刻杨兰芳最想见的人除了女儿美欢外,也就是贺海楼了。不论是她和姜东的离婚官司,还是针对姜东个人的判决,贺海楼都没少出力,帮杨兰芳请最好的律师是他,收集姜东的违法乱纪材料是他。至于两场战线颇长的官司他有没有在背后运作,以及杨兰芳这次的提拔贺南山有没有帮忙,杨兰芳不用问也能猜得出一二。

  贺海楼下车,将一束代表希望和新生的鸡蛋花捧给杨兰芳,替她拉开副驾的车门,笑盈盈地说:“杨阿姨,恭喜了。总理特意嘱咐我,这次一定要为您庆祝一番。这是美欢昨天订好的花,她托我一定要亲手送到您手上,等她回来还有惊喜要亲自给您呢!”

  杨兰芳第一次坐这么高调的敞篷跑车,而如此引人注目的红色敞篷也的确很少载她这个年龄和身份的人。她捧着女儿送的鲜花,坐在极其拉风的车子里,吹晚春时节清淡温暖的一缕风,仿佛重新回到少女时代,没有任何烦恼,没有遭受任何伤害,只顾着做梦的少女时代。

  念及少女时代,她转头看着开车的贺海楼。墨镜底下的下半张脸是眼前的年轻人与贺芝庭最相像的地方,他与他的母亲一样,笑起来灿烂而迷人,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是保留一种调皮可爱的孩子气,令所有人都喜欢他们。

  年轻时经历挚友的失踪,然后是离奇死亡,于杨兰芳而言是一次痛击。在刚刚开始体验生命的年纪里被迫接受亲近之人的死亡,她用了很长时间才真正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理解之后她被悲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整日以泪洗面,频繁翻看一切与贺芝庭有关的东西,试图用回忆稀释悲伤,却适得其反使悲伤愈甚。

  而活人既然无法跟着去,就只能找到与悲伤共存的方式。随着时间的流逝悲伤渐渐退居幕后,变成伴随杨兰芳一生的精神炎症。她总在人生旅途的某个转折点想起贺芝庭,想贺芝庭如果在的话会怎样:会成为彼此婚礼的伴娘,会成为对方孩子的干妈,会一起走事业的上坡路,会相约逃离现实私奔一夜,会细数对方不知哪一天起生出的白发,会互相安慰然后一起接受衰老……会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很多很多年少时共同幻想,后来终究没能兑现的事。

  她更是会在每一次看到贺海楼的时候想起贺芝庭。看见贺海楼奔跑玩耍时,她便想贺芝庭也是这般跌跌撞撞长大;看见贺海楼第一天背起书包上学时,她便想贺芝庭当年也是这般毫无怯色地如小羊奔进羊群;看着贺海楼一天天长成英俊美丽的少年,她便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那位美如天仙的少女时呼出的惊叹。

  贺海楼二十岁时已风光无限,超越众多同龄人手握一副最好的牌在这个世界上如鱼得水。看到这样的贺海楼,杨兰芳便想起那个年龄的贺芝庭也有着宏大的梦想,有灿烂的未来等着她实现,她是旧世纪的最后阶段里光芒渐盛的新兴女性,或许她原本可以比自己走得更高,杨兰芳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直到贺海楼长到贺芝庭离世的年龄,杨兰芳的回忆也终于用尽了。挚友的生命线条在那个年龄戛然终止,杨兰芳便无法再从其子身上找到贺芝庭生命历程的轨迹,但她还是忍不住在每一次与贺海楼面对面时从孩子脸上找寻其母的影子,忍不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怎么看怎么好,即便她早就发现每次对贺海楼提到妈妈时对方都只是不冷不热地笑着,即便关于贺海楼的流言时不时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对贺海楼的怜爱和关怀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和减少。

  在众多流言中,她这几年听过最多的,是关于贺海楼的婚恋问题。过去她曾不止一次关心过贺海楼的情感生活,想着既然孩子已经事业有成,那么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孩组建家庭想必也是迟早的事,她作为贺海楼身边唯一亲近的女性长辈,就此事唠叨几句似乎也不为过。当她第一次听说贺海楼和顾家儿子的事情时,只觉得荒唐,第二次时有了些许疑虑,第三次时便也信了几分。但她的心中没有因此产生不解或质疑,而是仿佛又一次透过贺海楼看到贺芝庭,透过孩子的情感选择看到他与自己母亲如出一辙的离经叛道。

  杨兰芳再清楚不过正是当年那场离经叛道的感情最终害死了贺芝庭,最终让有情人阴阳两隔。如今她看着贺海楼似乎要步其母的后尘,心中不免焦愁万分。她几次想问一问贺海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或是问一问贺南山,知不知道这孩子的事情。但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来她对贺海楼只有关心的资格却没有干涉的资格,二来她都能听闻的消息贺南山不会不知道,既然贺南山对此无所作为,要么事情是假的,要么是他已经点了头。

  如果是贺南山同意的,杨兰芳不禁又想到,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弥补贺芝庭吗?为了不再因家长的阻挠而再一次发生悲剧,所以不论孩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去干预?杨兰芳不愿也不敢再猜下去。

  思索间贺海楼已载着杨兰芳到了预定好的餐厅,内里是古色古香的氛围,窗边的位置看得到宫城景致。这几年忙着工作又忙着家事,除了公家应酬外杨兰芳已经许久没有以享受为目的在外用过一顿餐,此刻她和贺海楼轻轻碰一碰酒杯,柔和的酒水缓缓划过喉咙,才真正有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实感。

  两个年龄差距巨大而又没有亲缘的男女除了关心、感谢、问候、恭喜以外原本没有更多的话题可聊,但这对于贺海楼而言并不是问题,适度的健谈,适度的绅士,适度的孩子气,话题和氛围始终被他引导得恰到好处,他既没有丢掉身为晚辈的谦逊和礼节,也不失作为贺南山代言人的威严,同时也展现着自己作为成熟男人的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兰芳总觉得在这诸多面目以外,贺海楼身上似乎还隐约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她并不认识,未曾谋面,但与贺海楼关系匪浅,以至于朝夕相处中在贺海楼身上留下气息的人,让贺海楼不禁意间流露出过去所没有的神态和举止。杨兰芳猜测那或许是一个与贺海楼在各方面不相上下,却比贺海楼更加稳重谨慎的人,只因她感觉得到过去贺海楼身上那种难以描述的浮躁如今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身心有所依的安宁。就好像……杨兰芳在心中打了一个不太合适的比方,就好像他找到了一位能使他踏实的贤妻。

  一顿饭吃得舒心而畅快,杨兰芳几次被贺海楼惹得大笑,心中仅剩的一丝因失败婚姻而起的郁结被彻底扫除干净。她在微醺中拉着贺海楼自拍了一张,发给在外地调研的女儿,又拍了饭后甜品发了条朋友圈,配文为“开心的下午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容光焕发,因为自己的新起点而高兴,也因为能有机会和贺海楼吃一顿餍足的饭而高兴,就好像既是她代贺芝庭与贺海楼度过了一段母子时光,也是贺海楼代贺芝庭与她重回了一次年少岁月。

  午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杨兰芳的秘书打来电话,车子已经到了门口,等着接她去下午的会议地点。喝完最后一口红酒,二人便在餐厅门口告别。

  刚上车就遇上一个长时段的红灯,杨兰芳通过车窗看向贺海楼的身影,发现他没有立刻开车离开,而是站在路边打了一通短暂的电话,很快从他身后的茶室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杨兰芳几乎马上就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不论是身形、外表还是气质,都和杨兰芳想象中的一一对应。她虽然还不认识他,但就在刚刚的餐桌上,她已经透过贺海楼见过了他。

  原来贺海楼和自己吃饭的时候顾沉舟就等在隔壁吗?还真是……热恋中啊,杨兰芳这样想着,脸上不禁露出被幸福感染了的微笑。接着她看到顾沉舟走到贺海楼身边,伸手轻轻拨弄贺海楼额前的头发,他似乎是问了什么,贺海楼笑着往他身上靠了靠,作出回答。

  绿灯亮了,车子缓缓朝前移动,杨兰芳回头又看了一眼,两个年轻人朝与她相反的方向并肩沿着护城河慢慢走着,哪怕是背影,也看得出是有说有笑的亲密模样。

  原来如此啊。看着那两道背影,杨兰芳突然就明白了贺南山为何放任,不是因为愧疚,不是为了弥补什么,而是这个孩子的确找到了他自己的归宿。那么身为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找到了幸福,找到了与他相爱的人,又有什么理由不送上祝福呢?杨兰芳想,上天终究是公平的,命运没有眷顾长辈们的那一份运气,如今看来或许加倍降临在了贺海楼身上。

  “小庭,你的孩子过得很好,你在天上,一定也看到了吧。”杨兰芳默默念叨着,拭去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从秘书手里接过会议文件,投入了工作。

2.

  小长假前夕的一个傍晚,贺南山下班回到正德园家中。一进门,看到在门口属于他的拖鞋旁边,还多了一双干净精致,但脱鞋的人很随意以至摆放不太规整的手工羊皮鞋,而与鞋柜连为一体的置物柜上则多了一把车钥匙和一副墨镜。走进客厅,沙发背上随意搭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和深色领带。视线顺着沙发移动到茶几上,茶具中的其中一盏茶杯孤零零地从茶盘里旁置出来,周围滴落一点茶渍,杯子里头则还剩一层淡茶。长久以来冷清到有些孤寂的贺家因着这几样细微的变化而恢复了一些活力。

  贺南山坐到沙发上,不是平时他常坐的长沙发的主位,而是能够看到厨房的一组单人沙发,原因很简单,此时此刻在厨房里来来去去走动的,正是给这个家重新带来活力的贺海楼。

  贺海楼系着围裙,围裙底下还是工作时候的衬衫,袖子折了三折后挽起到肘上。他对这里的厨房不怎么了解,正挨个拉开抽屉柜子找他需要的东西。

  贺南山手里拿着报纸,注意力却大部分都在厨房里。厨房推拉式的玻璃门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了,并不具备什么隔音效果,能清晰传出贺海楼戴着耳机打电话的声音。

  “嗯,总理给徐姨放假回老家了。”

  “以前?不记得了,你知道的嘛,我以前喝酒管饱。”

  “当然有,只要一回来哪次不是一堆人等着喊我吃饭?”

  “来来回回不都是那几个地方?这几天我都快吃吐那些商务餐了,今天想吃自己做的。”

  “嘴巴里没什么滋味,弄个水煮肉片?”贺海楼从冰箱里拿出自己要用的食材,余光撇见沙发上有个人影。他转头看了一眼贺南山后,重新拉开已经关上的冰箱门,又挑了几样东西出来。

  “我舅舅也回来了,再弄个蒸排骨吧。”

  “真的?那等我回家给你做。说起来你和贺总理还真是连吃东西的口味都一致,忘年交什么的,也太不科学了吧!”

  水龙头打开了,淘洗蔬菜的声音将贺海楼说话的声音压过一部分,贺南山只隐约听到他笑了几声。

  水声停下。贺海楼的声音也浮出了水面,变得清晰。

  他开始切菜了,但因为分不清菜板和菜刀的荤素用途而和电话那头的人打了赌。

  “我猜这一把是切肉的。”他对着窗台举起一把刀,比划着。

  贺南山这才注意到贺海楼的手机就立在窗台上,原来不仅仅是打电话,而是视频通着话呢。

  “是吗?那听你的,不过就算用错了,徐姨回来也不会知道……”说完贺海楼再次发出一阵笑声,语气就像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子。恶作剧吗?恍惚间贺南山想起幼时的贺海楼,的确是个很喜欢用恶作剧捉弄人的小孩子,但小时候他捉弄完旁人只是获得得逞后的成就感,并不会有这样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声,现在长这么大了,反倒会因为用错了一把菜刀而快乐。

  等贺南山回过神时,贺海楼已经开始切菜了,听声音刀工是很不错的,轻快而有节奏,一听就知道是平时经常进厨房才积累出的经验。

  视频通话也并没有中断,话题已经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转到了即将到来的假期上,只听贺海楼叹了一口气:“真该死啊,要不是下午那个会,我现在应该到家了?你也不用继续独守空房了。要不然我明天一早先回去一趟?”

  视频那头说了什么,贺海楼抬头看向了手机屏幕,手底下切菜的节奏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为了你嘛!”他的声音里带着很浓的笑意,或许是错觉,贺南山在那声音里听出一点撒娇的意味,如果贺海楼有尾巴的话,贺南山突然想,此时此刻应该会翘起毛茸茸的尾巴摇个不停了。

  电话那头似乎并没有同意贺海楼明天一早飞过去的提议,贺海楼只好不无遗憾地应了一句“那好吧”,但听完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后,他又再次惊喜地抬起头,这下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

  接着贺南山听到贺海楼说:“真的?之前不是说后天?”

  “嗯。是吗?你说得这么轻松,其实加了不少班才提前弄完吧?”

  “那当然了,会心疼你的人不是我还能有谁?”

  “明天几点?”

  “这么早?这么说起来,不是我一大早飞到你那里,而是你一大早飞过来嘛!”

  “嗯……怕你太累了。”

  “那是迫不及待要和我见面吗?”

  “情话满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贺南山的报纸始终没有翻到下一面,视频通话里的两个人却已经又将话题转到了各自的工作上。近来二人在忙的事贺南山大致了解一些,从谈话里也得知两个人赶在假期前都做出了阶段性的成果,所以才有时间一起度假,听起来是已经计划好了一起去山上野营,贺海楼正告诉对方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每次都是你来弄,这次也换我准备一次。”

  “放心吧,这次不会是惊吓。”

  说话间菜已经备好,贺海楼起锅烧油,厨房里呲啦作响,两个人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贺南山放下报纸,仔仔细细地盯着贺海楼做菜的身影看,很娴熟,很自在,像一个本应和他毫不沾边的居家男人,熟练地掌握火候,翻炒食材,甚至连颠勺的功夫都很不错。贺南山只知道如今两个孩子有时候是会在家自己做饭,却从来不知道也没想过贺海楼的厨艺已经如此精湛。贺南山记忆里那个作息不规律,生活不健康,正如贺海楼自己所说的,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喝酒管饱的孩子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变成了如今这个踏实生活的成熟男人。而贺南山知道这些变化绝非是单纯的年龄增长所带来的,真正的原因正是电话另一头,此时正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却打着视频电话事无巨细地和贺海楼共享生活点滴的顾沉舟。

  当初两个孩子走到一起,从一开始的不认真,到最后惊天动地般彼此牺牲,贺南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虽然从来不曾反对,这些年也看着两个人越来越亲密无间,但心中却始终有一块地方不高不低地悬着。他不知道以贺海楼的性子,这样的关系,两个孩子的感情,未来会不会有变故,如果真的有变故,到时贺海楼又会何去何从?而他已经老了,还能像过去一样护着贺海楼多少年?贺南山不知道,英明的老人唯有在这件事上充满了不确定。

  但此刻看着这样的贺海楼,听着这样的贺海楼,贺南山的心中突然被一份沉甸甸的安慰填满了。他的孩子的的确确在过着很安稳的新生活啊。

  “舅舅,准备吃饭吧。”思索间贺海楼已经拉开厨房的门,一边解围裙一边对贺南山说。

  贺南山应了一声,站起来,拄着拐杖往餐桌边走去。这时他看到贺海楼洗干净手走到窗户边,拿起手机对着屏幕说话:“嗯,是要开饭了。你也差不多要去吃饭了吧?好,那先这样,明天机场见。嗯?当然要去接你。去接你嘛,当然起得来。好,你先挂。”

  原来贺海楼炒菜的时候两个人的视频通话也没有挂断吗?即使看不见脸,不方便说话,也要保持通话听对方的声音。贺南山心想,还真是热恋中啊……他不禁被两个孩子之间这份纯粹到甚至有点可爱的情感而触动,以至于露出了一个平时很少见的淡淡微笑。

  贺海楼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贺南山这样的微笑。他只好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笑了笑,坐下后盛了一碗汤给贺南山。

  一个小时的时间,两荤一素,三菜一汤。贺南山的口味向来清淡,但今天连平时不怎么吃的水煮肉片也尝了几筷子,说味道很不错。舅甥之间一向没有太多言语,连过去需要贺南山时不时敲打贺海楼的几句训诫之语如今也变得完全没有必要。眼前的年轻人早已褪去了过去那张肆意妄为,飘忽不定的皮,变得成熟、稳重、安宁、快乐,且得到了最难得也最难求,贺南山穷极一生也不曾触碰到,他原以为贺海楼也难以得到的那份名为幸福的珍宝。于是他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品尝着出自贺海楼之手的这顿晚餐,品尝着贺海楼未来一生都必定会拥有着的幸福滋味。

  晚饭后。贺南山像往常一样离开餐桌上楼往书房走去。贺海楼则又回到厨房收洗碗筷。

  “小舟,我刚刚想起来……”走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贺南山听到底下再次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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