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同人-那个静悄悄睡在隔壁讨人厌的男人让人失眠
顾沉舟凌晨从睡梦里醒来时心情非常糟糕,他睁眼盯着天花板出神地观察了片刻上面几点斑驳的光影后,伸手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刺眼的亮光中知晓了时间:03:19。
他放缓呼吸调动着听力的极限,想要捕捉到隔壁房间也苏醒的声音。最终无情的安静将只有他独自醒来的事实冷漠地陈述,宛如一句冰凉的嘲讽,将顾沉舟的自作多情轻易拆穿,既惹恼了他,又臊得他脸热。
顾沉舟对这般嘲弄毫无办法,毕竟半夜做梦的是他,梦是春梦,对象是贺海楼;半夜硬着醒来的是他,欲望需要纾解,幻想对象还是贺海楼。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却酣酣然于梦中,连一点点翻身的动静也没有。两个人仅一墙之隔,如今却一个硬得失眠,另一个踏实睡着,顾沉舟觉得这是一种巨大的不公平,贺海楼的洒脱沉睡是一种玩弄意味颇深的压迫。
顾沉舟边忿忿地想着,边不得不在黑暗里开始自亵,脑海里回放着睡前贺海楼那些激起他欲望的行为。他们站在阳台上亲吻,贺海楼脚边躺着为顾沉舟丢掉的大半截烟头,他赤脚将烟踩灭,上半截烟雾还飘在半空,后半截已遭横祸宣告死亡。
“要不要我为你漱漱口?”贺海楼尝着顾沉舟嘴巴里的牙膏味询问,他边说边收回了自己的舌头,绅士般地征求顾沉舟的意见,仿佛只要顾沉舟点一下头,他就会将抽屉里所有的烟都拿出去销毁,从此彻底戒断尼古丁。
顾沉舟挑开贺海楼睡衣的下摆,在那腰上轻轻地挠,然后稍一用力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重又捉住了贺海楼暂离的唇。“正好烟瘾犯了。”他享用完贺海楼嘴里的烟味,解了旧瘾,又被勾起新瘾,不满足地越吮越深。
顾沉舟还给贺海楼擦了头发,用白色的大毛巾在他脑袋上不断揉擦。略带水汽、舒展放松的发型让贺海楼变得比以往更亲近有活力。清爽且清香的发丝在顾沉舟指尖溜进溜出,他虚攥住一缕,使贺海楼微微抬头,他亲在贺海楼仰起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啃咬。
晚饭吃过了,新闻结束了,第二天的日程已经安排好,澡也洗好了,就连顾沉舟的睡衣纽扣也已经被贺海楼全部解开,夜晚剩下的时间还要做什么不言而喻。顾沉舟很喜欢他和贺海楼之间自然而然地开始做那些事,彼此默契,一起享受,且近来有越来越频繁的趋势。他脑子里产生过一瞬应该克制的想法,但也并未有任何收手的实际行动,贺海楼每一次的明示他都照单收下,贺海楼每一次无意的撩拨他也都理解成暗示,顺势迎合。
当又一次习惯性地全身心投入即将开始的事情,而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将贺海楼从他身上拉走的时候,顾沉舟显得有些过于狼狈。他躺在阳台的软垫上,微肿的嘴巴张开,胸口上印满新鲜的吻痕和水渍,内裤拉下去一半,半勃的东西将露未露,他搂贺海楼脖子的手抬起着,握了一把空气然后无趣地落下,连同一起砸碎在地上的还有他的好兴致。
他手肘支着地半坐起身,看着夜色,听着贺海楼的谈话内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今夜要何去何从。他甚至记不起前二十多年他晚上的这段时间一般都是做什么,如今的自己又到底是牺牲了做什么事情的时光匀出来和贺海楼每晚缠绵,也或者原先的那些时间本就是无意义的消磨浪费,倒是贺海楼使之充实难忘起来。
这样想着顾沉舟渐渐平静下来,他回到房间重新洗了澡,看完一份文件,直到一个人关灯上床,贺海楼也没有从书房里出来。顾沉舟在贺海楼模糊的说话声里有了睡意,贺海楼讲工作的声音和往常说话的声音似乎不太一样,顾沉舟觉得有趣,也觉得动听,睡得昏沉又愉快。
但睡前的愉快终究是被夜半醒来后的气恼所取代。顾沉舟躺在床上,边动手纾解并非自己情愿的欲望,边在心底生出对贺海楼前所未有的讨厌,讨厌贺海楼闯入他的梦境,讨厌贺海楼在梦里和他完成了睡前没做完的事,讨厌贺海楼此时此刻静悄悄地睡在另一个房间里,讨厌贺海楼在他身上种下一个诅咒,害他凌晨三点放着好觉不睡自己玩自己无人问津的肉体。
顾沉舟越是气恼着想把贺海楼从自己的意识里清理出去,贺海楼的影子却也越清晰,驱使他手中泄欲动作的力量就越强大。除了在国外放纵过一段时间外,顾沉舟已经很久没有在独处时有过如此热烈的欲望和急着要解决的需求。他并非一味纵欲之人,更耻于不分青红皂白地发情,对他而言对性的自控是他向来所追求的掌控感中的一部分,想要就要不是掌控,想要却不要才是。然而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对这件事的控制力正在被剥夺,他也许曾有机会坚守,但终是任由自己堕落,拱手送给贺海楼的已经太多,对方不会归还,他也没打算讨回,跟着贺海楼顺流而下了太久,他终于也变得下流。
分析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顾沉舟倒不再因深夜的春梦而困扰,反正已经落得这般田地,再纠正或者后悔都显得虚伪幼稚,他坦然地沉沦在渴望和对贺海楼的想象中,不多时便将憋了一晚上的欲望释放出来,抓了一手白乎乎,浑身都散发着热气。
他并不急着清理,掀开被子完全放空地平躺了片刻,等呼吸和心跳都恢复了平静后才慢悠悠地起床,裸着身子赤着脚,披上黑暗踱出卧室,漫步客厅,穿过餐厅,到厨房倒了杯凉水喝。他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觉得月下独酌实在太过无聊。回到客厅,他看见放在地上的一张大幅画框,走过去拿下上面遮光的白布,贺海楼英俊动人的模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这张艺术照是几天前摄影师送上门的,是顾沉舟开的门、收的货,他将其放在客厅的角落等贺海楼回家后自行处置。
“唔,别人邀请我去拍的,我随手把地址留这里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送货上门了?”贺海楼看见后兴趣也不大,没说动,也没说不动,那张照片于是好几日都无人再问津。
此刻顾沉舟才好好地欣赏了这张照片,很简单的画面,黑色的背景前一张红色的单人沙发,贺海楼穿着一套时尚的奶油色西装,纽扣解开,衣襟半敞,露出底下精致美丽的小麦色肌体,他懒散地翘腿靠进沙发里,锐利的目光穿透照片近乎强迫性地与顾沉舟对视上。
顾沉舟不得不承认贺海楼只是用一张照片就已经有让人为之一颤的魅力,更何况他与贺海楼亲密相处了这么久,深更半夜因这个男人而突发的欲望完全合情合理,没什么丢人羞愧的。
这样的思绪下顾沉舟心情更加好起来,他干脆找出工具,比对了位置,直接上手在墙上咚咚当当地敲起钉子来,全然不顾凌晨四点夜深人静。
“顾沉舟,你在干什么?”身边的卧室门被拉开,贺海楼痛苦地半眯着眼睛,声音含糊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顾沉舟没有回答,行为已经很明显,不需要再用语言解释。他越过问题,直接指挥贺海楼:“去看看正了还是歪了。”
贺海楼的一大半意识都还困在睡梦里,虽然搞不清眼下的状况,但还是听从顾沉舟的安排,站远了几步观察照片的位置。
“左边点,右边点,太左了,低点,往高点,再左边。”贺海楼随口乱说,顾沉舟耐心很好地配合着左右高低乱摆。
“往……”终于清醒过来的贺海楼舔了舔嘴唇,看清了几步外的顾沉舟正一丝不挂地举着他的那张艺术照,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顾沉舟脑袋的位置正好停留在照片中贺海楼的腿间,就像是饥渴的顾大少大晚上不睡觉正对照片里的人舔舐发情。
“你屁股再往上点。”贺海楼嘴边的话一转,成了一句调戏。
顾沉舟轻笑一声,他举着照片回头,看见贺海楼正倚在墙上,暧昧深情地冲他挑眉微笑。
“顾沉舟。”贺海楼低头笑着叫了一声顾沉舟,再无后话。他走过去把照片的位置摆正,接过顾沉舟手里的工具把钉子钉好,然后定定地看着顾沉舟,继续神秘地笑。
站在照片下,头顶柔和的灯光将他们笼罩,两个人相视无声地笑了一会儿。
“笑什么?”顾沉舟问。
贺海楼贴近顾沉舟的耳朵悄声地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就这么想我?”
顾沉舟抬眼看进贺海楼的眼睛里,他觉得贺海楼本人的眼睛比照片里还要动人,此时又带上些朦胧的睡意,好看之外还多了几分倦懒可爱。
“也许吧?”顾沉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反问道,“那你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干什么?”
贺海楼无言了一息,才点点头说:“也许我也太想你了?反正不是因为有人在敲钉子。”他说完后身体一倾,把头靠在了顾沉舟的肩膀上,“我四点半有个跨国会议,觉都被你扰了,你总得赔吧?”
“你可以回去接着睡。”
贺海楼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还有十五分钟,睡什么?”
“你不缺这点钱。”
贺海楼哼笑一声:“谁他妈跟钱过不去?这可是公司最大的合作方,之一。”
“那你想我怎么赔?”顾沉舟一手搭在贺海楼的脑袋上,轻轻揉他的头发。
贺海楼直起身子,在顾沉舟光裸的屁股上拍了一把,然后推着人走进卧室,双双摔到床上。他拉开被子将两个人重新卷进黑暗里,顾沉舟成了他的人形抱枕,被他手脚并用地箍紧。困乏的呼吸声里贺海楼对顾沉舟说:“陪我睡十分钟,然后喊我起床开会。”
十分钟实在太短暂,贺海楼不过是眯了片刻就不得不顶着倦意重新起床。简单地梳洗整理后他上半身穿上了衬衫,下半身穿着顾沉舟的睡裤,一本正经地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和大洋彼岸的人交谈。在他的身后,摄像头拍不到的床上,顾沉舟仰躺着,听着贺海楼的声音,安然地,心满意足地,继续他剩下两小时的甜美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