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同人-Augenstern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踏上最后一节楼梯的同时，顾沉舟挂掉电话，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倚着墙等了少顷，手指无聊地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看着通话记录里一长串贺海楼的电话，再次拨通。

　　“刚刚在通话？”两头的人同时问。

　　“没有，我在给你打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回答，又同时笑了，同一时刻给对方拨电话导致一起占线什么的，默契到离谱了。

　　“晚饭吃完了？还开心吗？”贺海楼笑意还未散去，愉快的声音偷偷摩擦进顾沉舟的耳膜带去细微的酥痒。

　　顾沉舟精准总结：“我的内心毫无波动，但是顾部长的内心雷霆万钧。”

　　“你老爹说你了？”

　　“我老爹没说我，是我想跟他说说你，说说我和你，然后他把我从书房赶出来了。”顾沉舟走到窗边，看着雾蒙蒙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

　　贺海楼跟着无奈地笑，试探着问：“给你爷爷过寿，就不要惹顾部长生气了吧。小舟，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沉不住气了？”

　　“你也说是给爷爷过寿了，”顾沉舟手肘撑在阳台围栏上，小半个身子探出去说话，丝毫不在意顾部长会不会也在楼下的阳台上听到他的话，“过寿是一回事，跟我爸爸说关于我和你是另一回事。我每年才回来几次，如果不说，他会以为我也没那么坚定，以为我可以让步。”

　　“小舟，我想顺着电话线去你那边，你想让我抱一下吗？”

　　顾沉舟声音平淡，贺海楼却也听得懂他发自内心的肯定，“很想。”

　　“算了，不说这个了。”顾沉舟开了新的话题，“你晚饭有好好吃么？”

　　“点了外卖，三菜一汤，算好吗？我一个人可没有进厨房的兴趣。”

　　顾沉舟笑了：“不错，值得表扬。时间还早呢，贺少不去过过夜生活吗？”

　　贺海楼痴笑一声，“你是指现在坐直升机去京城，落在顾家后院，爬进你的卧室和你共度一夜然后早上再离开吗？”

　　“不用离开，我带你跟顾部长一起吃早餐。”

　　贺海楼闷在枕头里的笑声传递给顾沉舟，他缓了一口气才做出评价：“小舟，在气你爸爸的路上，你永远冲在最前面。”

　　“顾部长也这么说，看来你跟他有共同语言了。”

　　笑语渐渐淡去，顾沉舟站在夜色里，不再说话，也听不到贺海楼再说话。

　　他们突然无话可说了。

　　还要说什么呢？午饭吃了什么？午饭贺海楼吃了面，然后一直午睡到下午四点，晚饭前一直在开视频会议。福徽下了一天的雨，贺海楼听了一天的雨声。这些琐碎的事情他们在上一通电话里已经聊过了，距离他们打上一通电话，刚刚过去三小时。距离再上一通电话，过去了六小时。十小时前刚起床也通过一次电话。

　　还有什么可聊的呢？一句也想不出。但谁也不说要挂掉电话，现在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挂掉电话躺床上也还是在想对方，举着电话听轻微的呼吸想总比躺床上空想要来得好。

　　“小舟？”片刻后贺海楼问：“我觉得这卧室的窗帘不太好看。”

　　“你觉得颜色太暗了？租这间房子的时候我倒是没有管这些，如果你不喜欢，那回去我们挑一组别的颜色？”

　　贺海楼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要换的意思：“其实也不用麻烦，你在这里也待不久，换来换去不嫌烦？”

　　“待多久都是要待，不管多久都得住得舒服不是吗？书房里再换一组沙发茶几吧。”顾沉舟工作的时候贺海楼喜欢一起陪着，顾沉舟觉得原先的那组沙发不太软，他早就想换了，正好再加个小茶几，放在窗边阳光充足的地方，光是想想他工作的时候贺海楼窝在里面喝小酒看电脑他就觉得舒心。

　　“好，那后天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挑。”贺海楼轻笑，“不过以后你每换一个地方我们都要挑挑房子，选选家具了。”

　　“是啊，期待吗？”

　　“必须期待。”

　　浓雾渐渐散开，顾沉舟看着星空问贺海楼：“那天香山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以后我调回来，那里才是我们要一直住的家。”

　　家这个词太温馨了，贺海楼满足于顾沉舟的叫法，“没有任何不喜欢，除了那只猴子。我们这么久没回去，他不会真的在家里称霸王了吧！”

　　“那下次你要跟猴子抢家了，贺少。”

　　“顾少也不是要寄猴篱下？”

　　轻快的笑声交相在夜色里，穿越过南北大地仿佛把两个人紧紧拉扯到一起。

　　随之而来的沉默再一次融进晚风里，顾沉舟数着星星，在脑海里勾勒着贺海楼的笑容。他把手机远离开耳朵，换了个界面，简单操作了几下。

　　“海楼，”顾沉舟说，“我改了航班。”

　　“唔……怎么？要在京城多待几天吗？”

　　贺海楼来不及遗憾，便听到顾沉舟笑着告诉他答案，“我明天中午十二点落地，你要来接我吗？”

　　

　　Augenstern，德语单词，指眼中的星辰，可以用来指爱的人（微博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