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同人-育儿手记
儿童节快乐。
非生子梗，至于育的是谁的娃，看着看着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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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海楼站在阳台上抽烟，听见下面一层的阳台上再一次传来了一个大人两个小孩谈话的声音。
“打架的事情我不替你们解决，药箱我放在这里了，你们自己处理伤口。还要打架也可以，但不许碰坏屋子里的东西，不许拿尖锐的武器。”顾沉舟说完话后便没有其他声音再传来了，小孩子也许只是表面听见去了，等大人走了以后他们还是会继续做坏事。比如跑去书房在顾沉舟的文件上洒牛奶，还比如溜进车库里给贺海楼每辆车上都刻上到此一游的记号。
“我迟早把那个小兔崽子杀了。”贺海楼抽第二根烟的时候顾沉舟上楼来了，他接过贺海楼手里剩的半截烟麻痹了一下自己，替小孩子回答了贺海楼：“他刚刚也说要把你杀了，贺叔叔。”
听见贺叔叔三个字，贺海楼面上的表情抽了抽，又想起几天前第一天见到那两个小孩子时，他尽量地表达善意，蹲在他们跟前说你们可以叫我哥哥。
“都这么老了还给人当哥哥，真不要脸。”其中一个孩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另一个孩子则在旁边笑出了声，没有说话，却用表情重复了那句不要脸。
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给彼此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两个嘲讽技能加满的孩子和两个完全没有育儿经验的大人，在天香山庄里开始了每日的互相折磨。
“他居然敢说我老？”贺海楼还在耿耿于怀孩子的这句话，“我下个月才到三十。”
顾沉舟提醒他：“而他们还不到十岁。”他看着贺海楼的脸细细端详了一番，用小舟牌蜜吻安抚对方，“不过你永远十八岁。”
一个吻还没有结束，屋顶上传来的声响又一次打破了平静，顾沉舟和贺海楼回到屋内，看到从天窗上露出两颗小脑袋，两个孩子的额角都贴上了小动物的创可贴，对着下面的两个人做了个鬼脸：“大叔和大叔亲嘴，不知羞！”
“你也有变成大叔的那一天，你变成大叔可没我这个大叔英俊潇洒。”贺海楼把胳膊搭在顾沉舟肩上，也回了小孩子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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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一肚子坏水又颇有些手段的小孩子三天前被一股神秘力量送到了天香山庄，彼时顾沉舟正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泳池里贺海楼的美好肉体。两个小孩子打打闹闹地掉落到了泳池边，其中一个脸蛋圆圆的男孩反应很快，一脚把他的同伴踢向泳池，而那个穿着时髦长得像洋娃娃的男孩也极为敏捷地拽住对方的腿，两个人一起跳进了水里，把刚刚游到池边的贺海楼砸了个结结实实。
“哪来的讨厌生物！”贺海楼把两个掉进深水区的孩子拖上去，和顾沉舟一个拉，一个举，一起把两个不速之客弄上了岸。
两个湿淋淋的孩子坐在池边，看顾沉舟丢给裸游的贺海楼一条毛巾遮住了身体。
“这是哪里？”小胖墩问洋娃娃。
“我怎么会知道？一定是你刚刚打我触发了什么时空机关，把我们送到这种地方，这两个大人看上去不像是好人。”洋娃娃甩着脑袋，把身上头上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顾沉舟和贺海楼站在他们身后，一个沉思，一个擦着头发沉思。
“我觉得他好像……”顾沉舟欲言又止。
“我也觉得他好像……”贺海楼欲言又止。
“贺海楼，你果然有黑暗异能，和你玩总是没有好事！”
“顾沉舟，你这是说你自己吧？自从认识你我天天都倒霉！那些大人也天天针对我！”
两个小孩自顾自地互相语言攻击，而站在他们身后的顾沉舟和贺海楼默默对视，然后从牙缝里挤出来半句：“操，他真的是……”
“你们……”顾沉舟走到小孩身边蹲下去，拿过一条大毛巾披在他们的身上，“从哪儿来的？”
“正德园。”小胖墩回答。
“秘密战场！”洋娃娃回答。
“不就是正德园西边的破花园吗？什么秘密战场。”贺海楼走到洋娃娃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打架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当然是赢了。我今天找顾沉舟约架就是为了报上次的仇，这次我不可能输。”洋娃娃骄傲地回答。
“从某些事实上来说，是你赢了，但是你这次赢我的结果是把我们打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从结果上看我们都输了。”小胖墩一脸深沉地纠正。
“小沉舟，你说话真有一套。”贺海楼笑着蹲下去，隔着洋娃娃摸了摸小胖墩的脑袋，“就像……”就像长大后的你，贺海楼的目光落在顾沉舟脸上，用嘴型说完了后半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沉舟惊奇地问。
“我们不光知道你们的名字，还知道很多事情。”贺海楼看了看洋娃娃，“尤其是关于你的，你现在几岁？”
“八岁零八个月十天。”对方说了一个精准的数字。
“哦~”贺海楼想了想说，“这是你第几次转学了？上小学后的第四次对不对？你在上一所学校把校长的屁股粘在公开课的椅子上，以为没人知道是你干的？”贺海楼揪着洋娃娃的头发玩，“不过你现在和顾沉舟是同学了？这个我倒是没想到。”
“你真的那样做了？”小沉舟问自己的同伴。
对方点头，有点奇怪地看着贺海楼。
“那还挺酷的。”小沉舟赞许地评价道。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啊？”洋娃娃悄悄戳了一下小沉舟的胳膊，“我舅舅都不知道呢，这两个人有些奇怪。”
“小海楼。”顾沉舟叫洋娃娃的名字，“和顾沉舟做朋友的感觉怎么样？”
“我们不是朋友！”小沉舟和小海楼一致地坚决否定，“我们是永远的对手！”
顾沉舟和贺海楼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又看着小时候的对方，觉得自己很幼稚，而对方却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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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好奇怪。”顾沉舟和贺海楼同时发出感叹。暂时找不到送两个小孩子回去的办法，两个大人只好收留了小时候的自己，并且因为奇怪的时空错乱，两个人不得不给自己当了家长。
“我会注意他的，老师再见。”贺海楼挂掉老师的电话，忿忿地找顾沉舟抱怨，“所以我现在是我自己的老爸了？刚刚他的老师非常严厉地告诉我贺海楼在学校很调皮，孩子聪明是聪明，但又好动又捣乱，家长要加强教育。妈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批评过呢，居然因为一个八岁的自己被老师严格要求了？”
“也许你现在知道你舅舅当时的不容易了？”顾沉舟笑着给贺海楼倒了一杯茶，“还是我比较冰雪聪明，都是偷偷做坏事，再甩锅给别人，我永远是大人心中的乖小孩。”
贺海楼跟着笑起来：“顾大少又这么不谦虚了？”
顾沉舟喝下一口茶，笑眯眯地看着贺海楼：“对着你嘛，向来不谦虚。”他向后看了看，趁两个孩子不在亲了亲贺海楼，“辛苦你了，海楼的家长。”
“他们现在在干嘛？”贺海楼一边挠顾沉舟的脖子一边问。
顾沉舟指了指上面，“在楼上比赛拼乐高。原来那间阳光房已经变成他们的玩具室了。昨天林方暗戳戳地问我买那么多玩具和童书，是不是……”
“是不是领养小孩了？”贺海楼接话。
“他一定是这样想的。”顾沉舟点头，无奈地叹息，“连我都觉得是养了两个儿子。和他们一起生活太累了，他们永远都在比赛，分不出胜负就打架。”
“小舟，因为他们是你和我啊，不是在比赛就是在打架。”贺海楼凑上去亲顾沉舟的下巴，“打着打着就会相亲相爱了。”
相亲相爱的话还没说完，楼上又传来两个孩子一边叫喊一边打架的声音。两个大人互相抱着脑袋，躲在对方脖子里哀嚎：“但也不能一天打三回！”
两个人靠猜拳决定谁来应付两个孩子。这次是贺海楼输。
一进门，就看见小海楼骑在小沉舟身上，拳头高高举起，小沉舟用掌心抱住对方的拳头，战况陷入了僵局。
“好了，小舟赢了。”贺海楼走过去把小海楼拉到一边，“你输了，认错吧。”
“为什么是我输？”小海楼抬头看着贺海楼，“是你强行结束了战斗，还宣布了结果。”
“没错，是你做了不公正的裁决。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小沉舟站起来，对贺海楼说，“虽然你在向着我，但从公平公正的立场来说，你不应该偏袒任何一方，”
两个刚刚还在打架的小孩子马上统一了战线，一致对付起了这个偏心的大人。不用贺海楼再说什么，他们已经和好如初，继续玩他们的玩具了。
“你觉得他们谁更好？”站在门外，贺海楼偷听两个小孩子的对话。
“我觉得顾叔叔更好，他是值得信任的大人。”小海楼说。
“但我觉得贺叔叔更好，虽然顾叔叔看上去也很厉害，但我觉得我和贺叔叔更有共同语言。”小沉舟说自己的答案。
“你和一个奇怪的大叔能有什么共同语言？虽然贺叔叔确实也很厉害，像有什么超能力一样总是知道我的事，知道我要说什么话，但我很讨厌他这么了解我！就好像他什么都懂！”小海楼激动地反驳。
“你不能因为他知道你的事就讨厌他！我觉得他很好。”小沉舟说。
“那是因为他总是维护你！”小海楼生气地喊道，“贺叔叔总是对你偏心！就像刚刚那样，明明我就要打败你了，他却说我输了！我讨厌他！偏心的坏大叔！”
“那你觉得顾叔叔好也是因为他总是向着你说话！”小沉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那个人表面上说着公平的话，其实内心根本就是偏向你！我讨厌做一套说一套的大人！”
“贺叔叔讨厌！”
“顾叔叔才讨厌！”
“贺叔叔更讨厌！”
“顾叔叔更更讨厌！”
和平只维持了几分钟，两个小孩子就因为更喜欢哪个大叔又起了争执。他们都讨厌长大后的自己，而更喜欢那个长大后偏向自己的对方。
这样的喜恶一直维持到了晚饭时间，原本坐在一起的两个小孩改变了位置，小沉舟坐到了他喜欢的贺叔叔旁边，而小海楼坐到了他喜欢的顾叔叔旁边，两个小孩还没有和好，并且不约而同地找自己喜欢的大人当靠山。
“明天是儿童节，带你们去游乐园。”饭桌上，顾沉舟时不时给小海楼夹菜，在贺海楼不满的表情下再给贺海楼夹菜。一大一小两个海楼互相用眼神敌视对方。
小沉舟则因为自己讨厌的大叔照顾自己的同伴而更加不满，他把自己不喜欢的菜统统换到顾沉舟面前，因为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往往顾叔叔也不会喜欢，他渐渐学会了用自己的喜好去揣度顾叔叔的好恶，以此来让这个大人不爽。
两个大人却把小孩子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并不拆穿也不拉架，让他们自己别别扭扭地暗中较劲。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贺海楼盛了四碗汤，先给顾沉舟，又给小沉舟，然后自己尝了一口，最后才做出一副“原来还有一个人”的表情，给小海楼也盛了一碗。
“愚蠢的大叔。”小海楼嘟囔了一句，碰也没碰贺海楼递来的汤，自己站起来重新盛了一碗，对贺海楼吐了吐舌头，津津有味地喝起来。
“小屁孩，今天这顿饭是我做的，有种你别吃。”贺海楼和小孩子较起真来。
小孩子被一句话噎住了，拿着汤勺的手无奈地放下，有些气恼地就要起身离开餐桌。
“他跟你开玩笑的，好好喝，小舟的一碗汤都喝完了，你别输给他。”顾沉舟搂住小海楼的肩膀，把勺子放回他手里，“今天的汤是你喜欢喝的，贺叔叔知道你的口味，特意为你做的，他不讨厌你，你也别讨厌他。吃完饭你去选一辆喜欢的车，明天我们开你选的车去游乐园。”
被安慰到的小海楼轻轻奥了一声，安静地喝自己的汤。
两个小孩子很快又忘记了餐桌上的较量，惦记着第二天的出游而格外兴奋，吵吵闹闹到很晚才彻底有了睡意。
顾沉舟替他们拉上灯，关好房门，终于劳累地倒向了自己的床。
“他们待在一起也太闹了。”顾沉舟一只胳膊横在贺海楼胸口，头埋进枕头里，如同逃避现实的鸵鸟。
“是我们。”贺海楼打了个哈欠，轻轻抚摸着顾沉舟的后背，“原来我们从小认识的话，这么废大人吗？”
顾沉舟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一定是他们的大人被我们闹疯了，所以把他们送到我们身边来，让我们自己吃自己的苦。”
“那你快给我点甜。”贺海楼翻身压在顾沉舟身上，一下一下亲他的唇。
顾沉舟笑着闭眼回应，两个人最终什么也没做，吻着吻着就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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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当天气温直逼35度，小海楼穿了一件条纹短袖和牛仔背带短裤，踩着小凉鞋早早地选好了贺海楼刚新提不久的车子作为座驾。
“你还挺会挑嘛。”贺海楼随口评价了一句。他拿着小沉舟的背包和水杯，低头和小孩子说话。和小海楼完全不同的是，小沉舟穿了长袖长裤，戴上了帽子，严严实实地保护起自己的皮肤不受烈日的摧残。
“我可以坐前面吗？”小沉舟拉了拉贺海楼的衣角问。
“为什么？”贺海楼搭住小沉舟的肩膀。
小沉舟一脸认真地说：“因为我也很喜欢这辆车，想在它工作的时候研究一下。”
贺海楼笑了笑：“虽然很想答应你，但还是不行，前面是给大人坐的，你和小海楼一起坐后排，我和顾叔叔一起坐前面。”
“这又是为什么？”小沉舟问。
“因为，我们不能分开。”贺海楼向后看了一眼正帮小海楼检查背包的顾沉舟，小声地告诉孩子，“就像你和小海楼也不能分开一样。”
小沉舟虽不认可他和小海楼不能分开的说法，但还是乖乖地坐到后排，系好安全带和小海楼一起在平板上比赛数独游戏。
“真的很像奶爸出游什么的。”顾沉舟边开车边感叹，“刚刚老师还在家长群里提议多发儿童节亲子互动照片。”
“我和我自己互动。”贺海楼小声应了一句。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的两个小孩子，突然发觉他和顾沉舟的生活里如果真的有了这样的幼年成员，似乎不光顾沉舟的注意力会被抢夺，就连他自己的注意力也没办法完全集中在顾沉舟身上，而是……分了一些给小沉舟。
至于那个小几号的自己，贺海楼抬眼的时候对方也刚好抬头从镜子里和他对视，两个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眼睛里瞬时充满了对彼此的杀意。小孩子伸出胳膊搂住身边的小沉舟，一副他是我一个人的模样，狠狠把大人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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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的游乐园人数是平常的好几倍，几乎所有出行的人群都是两个大人和一两个小孩的组合。小孩子刚一入园就开启了撒欢模式，凭借身高优势灵活地在大人腰以下的位置不停窜动奔跑。整个游乐园被分成一高一低两个世界，彼此分离互不打扰。
出发前说好的跟好大人、一起行动的约定早已经被两个孩子抛到脑后，他们松开顾沉舟和贺海楼的手结伴消失在了人群里。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气球只好分别系在顾沉舟和贺海楼的手腕上，两个大人牢牢牵住手，以防走丢。
“你小时候常来游乐园吗？”贺海楼一边看手机里两个孩子的定位信息，一边问顾沉舟。
“我妈妈还在的时候似乎是来过几次，但那时候太小了，不记得什么。”顾沉舟看着周围对他而言其实有些陌生的梦幻建筑，“后来只和祥锦来过一次。祥锦的妈妈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既不想错过属于他们一家的亲子时光，也不想我孤零零的被遗忘。她知道就算让我加入他们一家三口的活动也反而让我更觉得自己多余。于是他们一家先来玩过一次，第二天又让我和祥锦再来一次。她可能是事先交代了祥锦，让他告诉我他的爸爸妈妈都没有时间，所以只有我们两个来游乐园。但是那个年龄的孩子一兴奋起来早就忘了这些排练好的话了，玩着玩着就说漏了嘴。我很感谢虞阿姨这么对我，但是因为小时候那种无可救药的自尊心，后来说什么我也不愿再来了。”顾沉舟平和地说完自己缺失的这部分童年，问贺海楼，“你呢?”
“我舅舅倒是经常陪我来。”贺海楼想了想，“其实也记不太清了，但印象里其他小孩子喜欢做的事舅舅基本都会带我做，他一个从小也是被前呼后拥照顾着长大的男人学着带一个喜欢惹是生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屁孩，其实挺不容易的。”贺海楼无奈地叹气，“你看，果然自己养一次小孩才能明白大人的艰辛，尤其是要养我们两个这种要人命的小孩。”
说话间，他们已经跟着两个小孩的定位到了过山车底下。小沉舟和小海楼站在一处台阶上向他们招手。
“走吧。”贺海楼牵着顾沉舟的手向两个小孩子走去，“以前没玩过不要紧，贺叔叔陪你和小时候的你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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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尖叫吗？”入场通道里，小海楼问小沉舟。
“当然不会。”小沉舟自信满满。
小海楼用手比划着过山车的形状：“我也不会，我要睁大眼睛，坐在第一排，同时还可以口算数学题。”
“那到时候我来出题，你来解。”小沉舟摊开手心。
“一言为定！”小海楼和小沉舟击掌，约定好了冲上云霄后的新任务。
轨道车缓缓停下，送来了上一批惊魂未定的乘客，两个小孩子跑在前面如愿抢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两个大人跟坐在身旁。
“那你会尖叫吗？”贺海楼凑到耳边问顾沉舟。
“你会吗？”顾沉舟反问。
贺海楼没有回答，而是勾顾沉舟的手指小声笑问：“那我可以在上面吻你吗？”
提示音响后，过山车开始平滑，随着渐渐攀升高度，车子倾斜的角度逐渐加大，底下的声音和人群慢慢远离感官，只有烈日和风越逼越近。
“要开始了。”行至最高点时，车子突然停下，小海楼有些激动地说。
尾音刚落，过山车猛然开始下坠，几秒之内高速俯冲几十米至底端，瞬间的失重感使大脑和心跳都沸腾起来，紧接着几个连续的360度回环，把紧张和眩晕挤压到最高点。
说好要比赛口算数学的两个孩子早已经在惊险刺激中比赛起了谁叫的声音更大。
稚嫩的尖叫声随着过山车的回环旋转不断萦绕在耳边。在混乱的风声、机器运转声、男女老少的呐喊声里，顾沉舟转头看贺海楼，听见对方快乐而模糊的一句“我爱你”，他从压肩里伸长脖子，在高空烈日劲风下努力和贺海楼接吻。
短短三分钟的体验很快结束，车子又一次缓缓停靠后，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顶了一头乱糟糟的发型，脸色介于潮红和煞白的微妙熏染中，在险象环生后平复呼吸。
在拍照区，贺海楼找到了一张四个人的抓拍，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起来，打算回家挂上照片墙。相片里，小沉舟和小海楼对着彼此的脸张嘴大叫，在他们身边，顾沉舟和贺海楼在最高点的烈日下笑着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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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一定不会尖叫了！”休息区，小海楼一边举着自己的卡通水杯喝水，一边向小沉舟保证。
“我也不会了，下次我们再来比比。”小沉舟也从贺海楼手里拿过自己的水杯，抬头问两个大人，“下次还可以再来吗？”
“你想的时候我们随时都可以来。”贺海楼斜靠在顾沉舟肩上对两个小孩子说，“喜欢的话，我就为你们修一座游乐园，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只让你们两个玩？”
“真的？”孩子惊喜地看着贺海楼，“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只要你们两个一直做最好的朋友，我就送一座游乐园给你们。”贺海楼伸出自己的小指，和两个孩子拉勾，“说好了？”
“说好了！”孩子快乐地应下来，听着不远处的假山里传来恐龙的叫声，又拉着大人前往新的目的地。
一整天下来，两个小孩子喜欢的项目几乎都没落下，还买了一大堆周边玩具，两个大人跟在后面帮他们拎的东西越来越多，最后逃到角落里没什么形象地瘫坐下来。
“陪小孩子玩一定是全世界最累的工作。”贺海楼总结道。
“没有之一。”顾沉舟补充道。
两个人脑袋枕着脑袋休息时间不足两分钟，就被享用完儿童套餐的两个小孩再次召唤起来，一起去看儿童节烟花秀。
人群站在缤纷的城堡下，天空中先是划过弧形的流星和彩虹，在短暂的黑暗过后，绚烂的烟火变幻成各种小孩子喜欢的卡通形象照亮夜空。烟火虽转瞬即逝，但繁星似的光芒照耀在每一个孩子的脸上，把他们在童话世界的快乐和心愿送向浩瀚的宇宙。
小沉舟和小海楼蹦蹦跳跳地指着天空，在他们身后，几十年后的他们在忽明忽暗的烟火里接吻，他们都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不管是属于哪一个时空的顾沉舟和贺海楼，都能一起牵着手，幸福地走向远方。
【一个有点长的不算番外的番外】
就在这趟时空旅行将要终结的前一晚，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之间展开了一次两两对话。
顾沉舟和小沉舟分坐书桌的两边，大人认真地写完小孩的暑假总结录，在末尾的地方熟门熟路地签上顾新军的大名，就像他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冒充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签字。
“这个假期还好吗？”顾沉舟问小沉舟。
“总体来说还不错。”小沉舟回答，后又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这是我妈妈去世后，我过得很不错的一个假期。”
听到小沉舟主动谈起妈妈，顾沉舟明白这是眼前这个小时候的自己真正传达信任的表现。
“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幸福吧。”顾沉舟说。
“你也这样觉得？”小沉舟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口子，“我告诉你我心里的想法，你得替我保密。”
顾沉舟点头。
“其实我还是很想妈妈。”小沉舟低头小声地说，“虽然我马上就十岁了，但还是很想她，有没有可能，有一天妈妈也突然回来呢？就像你和贺叔叔突然出现这样。”
和小时候的自己面对面着，听着另一个自己诉说对已故母亲的思念，顾沉舟好像突然重拾了太多汹涌的悲伤，他伸手摸了摸小沉舟的脸，也像个孩子一样对他说：“我也总是这样想，会不会有一天妈妈会回来，带我做饼干、弹钢琴，下雪的时候戴着兔耳朵帽子和我在院子里堆雪人。她说要陪我一起长大的，现在我长大了，也许她会回来。”
小沉舟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水光在闪动，但他尽力忍住了，看着对面那个也和他一样等妈妈回家的大叔，他问：“你也会想妈妈吗？”
“当然。”顾沉舟笑了笑，“我已经三十岁了，但我还是会想妈妈。你只有十岁，想妈妈一点都不丢人。”
小沉舟认可了顾沉舟的话，接着又说：“但是我知道想妈妈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因为不会有人再爱我陪我长大了，我说出去只会被人欺负。”
“会有的。”顾沉舟帮小沉舟理好睡衣领口，“会有人爱你，陪你长大，像妈妈那样一直爱你，比爱他自己还要爱你。”
“是谁？”小沉舟问，“有人这样对你吗？”
顾沉舟点头：“因为有人这样对我，所以我才这样确定地告诉你。等你长大，就会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会知道我是谁，贺叔叔是谁。”
“你是说，等我长大，会成为你这样的人？”
“你愿意成为我这样的人吗？”顾沉舟反问。
小沉舟思考了片刻：“你其实还不错，不过我应该是比你更厉害的大人。”
顾沉舟拍了拍小孩子的肩膀：“好，那你要努力成为比我更厉害的大人，我也很期待看你长大。”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和你，和贺叔叔。”
“会的。”顾沉舟肯定，“等你长大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再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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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室里，小海楼正在组装汽车人，贺海楼递零件给他，大人和小孩长久地陷入沉默。
“你想对我说什么？”半小时后小海楼率先开口。
“谈谈你看见的那些东西。”
“你也知道那些东西？”小海楼有些惊讶地看着贺海楼，“这么说，你是真正聪明的人了，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那些东西，即使是顾沉舟，他也无法理解。”
“我能理解。”贺海楼帮小海楼一起拼轮胎，“那些声音、那些人、还有那些奇怪的颜色，他们在你脑子里像万花筒一样没有章法地变幻花样，有时候你觉得快要抓到他们了，但他们永远比你更快。”
听着贺海楼说话，小海楼手里的动作有了一些停顿，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他不太喜欢的大叔竟然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小海楼有些不高兴，他推开贺海楼的手，不愿意和他合作，“这正是我讨厌你的地方。”
贺海楼坐到了离小海楼远一点的地方：“我还知道在你心里顾沉舟是你一个人的玩具，如果有人试图把他从你身边抢走，你就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没错。”小海楼恶狠狠地看着贺海楼，“顾沉舟将永远属于我一个人，就像我也看得出你不喜欢顾叔叔关心别人，顾叔叔照顾我的时候，你每次都像要杀了我一样！”
“是啊。”贺海楼坦然承认，“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就在想什么。但我知道的比你更多，比如怎么摆脱那些绚烂但充满诱惑的东西。”
“当然是杀了他们！”小海楼肯定地说，“或者，和他们一起去死。”
“不。”贺海楼揉了揉小海楼的头发，“不用管他们，你只要和顾沉舟在一起，永远和顾沉舟在一起就会摆脱那些东西。”
“他是驱魔师？”小海楼问，“不过和顾沉舟一起玩，那些东西确实很少出现了。”
贺海楼点头：“嗯，顾沉舟就是驱魔师，你只需要把你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待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长大，那些东西就会离开你。”
“不骗人？”小海楼将信将疑，“如果你骗了我，等我长大后一定找你算账！”
贺海楼笑了笑：“好。等你长大后，我们再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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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关于自己和自己的谈话结束后，四个人走出房间，小孩走回了小孩身边，大人走回了大人身边，他们互道晚安，在夜色中，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起沉入了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