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hai
永远爱顾沉舟和贺海楼

沉舟·同人-到奈何桥,走黄泉大道

  一个孟婆在社会主义地府当资本家的故事

  ⚠️主要角色死亡预警⚠️

  

  孟婆最近生意不错,地上的人总喜欢在冬天移民,生病的出意外的心情不好的都容易在一场大雪中迷迷糊糊跟着一黑一白两个导游走。有些走得欢欢喜喜,身后锣鼓鞭炮彩旗飘扬;有些缺胳膊少腿的被黑白无常抬着上道,说上面也尽了力了,你买保险了吧,别太伤心,多交点儿钱给你走动走动明年投个好胎,你把这合同签了,押三付一,先安心住下,在我们这儿打工攒钱买下辈子的角色、皮肤和装备,上辈子就当是练号了,你先别哭,人又不是只活一次,多活几次就习惯了嘿。

  以前这些事都是孟婆一个鬼在做,一人一汤打发着过桥上路重启,她觉得太忙,年年反应年年被画大饼打太极就是不给加人手,工资也不涨。这工作她早就不想做了,但不做了去哪儿,她这个年龄出去想再就业也没人要,只能熬。熬着熬着她想要不她自己干吧,把现在这活儿承包下来,招些人手扩展扩展业务搞点付费项目,也不指望阎王爷那点工资了,挣了钱她把脚下那块地买下来,建厂修楼开个奈何公司,按时给阎王爷交点儿保护费让他罩着自己,大家一起致富。她管这叫社会主义市场地府,是大智慧。

  上面的人都说活着再怎么高贵或贫贱死了都一样,什么也带不走,人人平等。到了地下才知道,原来还是不平等。有的人下去买纸楼开纸车当老板,先人多的还有家族帮衬,有的鬼二代鬼三代天天啥也不做就是玩,靠着家底还能投个好胎,回到地上继续过开心日子,百年之后下来接着吃老本,接着投好胎,阶级固化得忒厉害了。

  原来人活着不一样,死了也还是不一样。贺海楼下来这几年也渐渐知道了这个道理。

  他下来已经十来年了,钱倒是多得花不完,还年年有不少新钱从地上汇过来。但他没地方花,天天就坐在桥底下晒晒月亮看看人和鬼。那桥和他原本想象的不一样,下来前他以为是枯藤老树昏鸦的那种小桥,下来后才发现那桥搬上去都能联通太平洋。他想孟婆这个女鬼确实有点东西,这桥修得真是好。

  孟婆每天来找他,说既然你也觉得修得好,那你的钱给我点,我想开发地心探险项目,我的一小步,鬼类的一大步。贺海楼说去你妈的,你就是想骗我买你的馊汤喝,我不喝,你找别人吧。孟婆说你等在这里有什么结果,看了十几年也该知道没有几个能等到的,你要等的人也会和他们一样,花点钱喝了汤就去投胎了,谁愿意陪你在地府一直当鬼啊?你那点钱要是不花不投资追不上通胀钱可就不值钱了,到时候你想喝都没钱买,还得再打几十年工才能换一碗,值什么啊?还不如把钱给我建设美丽新地府,你喝完好汤投个好胎,反正下辈子谁也不记得谁。

  “怎么不值,我就爱当孤魂野鬼,你管得着吗?”贺海楼又把孟婆骂走了,继续坐在桥底下看人。

  “姓名。”

  “王刚。”

  “性别。”

  “男”

  “年龄?”

  “62。”

  收费站的女鬼递给新来的一张表:“一碗孟婆汤500w,你的钱刚好够首付,要喝的话就填张表去-2楼办贷款,办完了去-3楼面试找工作,公开公正凭本事赚钱,什么时候赚够了什么时候买汤,喝了汤就能投胎。也可以不喝,不喝就不投胎,去桥底下和那位帅哥一起晒月亮,什么时候晒够了想通了再来买汤也成。”

  “好好好,那下辈子能投什么?”

  女鬼又拿出来一张表:“-4楼有投胎业务,不同人生价位不同,赚够了孟婆汤的钱想选人生就继续赚钱,不想赚的就随机分配,是总统是公猪都不一定。”

  “下一位。”

  女鬼抬头看了看下一位,二话不说抬手招呼身边的保安过来:“这人一分钱没有,拖走吧!”

  “拖?你们要把我拖去哪儿?”新来的鬼害怕地问。

  “-18层,VIP油锅套餐。”

  贺海楼看着又一个穷光蛋被下了油锅永世不得超生。这些年好像下来的人都不太富有,身无分文被扔油锅的有好多。有打工资格的工作年限也越拉越长,健康工作五十年才能换一碗大铁盆里不知道熬了几千年的臭汤。要是想选投胎套餐那就更久了,好多鬼都不想干了,只想早日赚够汤钱早点儿投胎,至于投成什么东西上去了再说。

  像贺海楼这么富有的人实属少见,可以喝一锅孟婆汤不说,选完人生还剩下不少钱能存下来给以后下来的直系子孙用。别的鬼一个劲儿地眼馋,说哥哥你不想投胎你的钱给我我去投行不行。白无常接话说不行,谁的就是谁的,这玩意儿没有转让一说,人有多少钱是在上面的时候修来的,别人拿不走的。

  白无常休息的时候就爱跟贺海楼聊天,两个鬼往桥底下一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有时候一聊就是一年。

  “你真相信能等到啊?”白无常问贺海楼。

  “怎么等不到?人总是要死的,只是等多久的问题。”贺海楼无所谓地往忘川河里扔石头,扔进去也化成了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和孟婆汤一样恶心。在桥下坐了太多年,贺海楼有时候觉得自己都被孟婆汤淹入味儿了,以前的事情有点想不起来。

  “你已经等了十六年了,还要等?”

  “当然。”

  白无常拿出一面镜子来照照自己又递给贺海楼:“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本来不投胎就半人不鬼,坐在这里又被河里的凶灵吸走生气,再过几年你连话都说不出来,等着变成一块石头吧。”

  贺海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精神不太好,脸还是很帅的,下来后他花了笔钱保留住年轻时候的容貌,年年得鬼民群众选择美男奖。他对白无常说:“石头怎么了?总要有望夫石吧。”

  “你等来了又怎么样?你远远地看他一眼,然后看着他去投胎?”白无常无奈地问。

  “看一眼还不够吗?到时候我再花些钱让办事的拖延拖延时间,我能看上好几眼。再说了,万一……”

  贺海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无常打断:“得了吧,别想了。我见过的鬼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像你这么天真的也有不少,但没几个等出个好结果的,活的时候那些承诺都是骗人的,人人鬼鬼的到头来都想投胎过新的生活。我可明着跟你说,上头投好胎的名额这些年也在减少,你再这么坐个几年,钱没了,人也没等到,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最后投胎成什么玩意儿我可不管。”

  贺海楼阴森森地笑了笑:“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就算等不到,我也没打算投胎。”

  白无常叹了口气:“行吧,我劝不动你,你坐着吧,我还要去上面接人。”

  “我让你帮我看看他,你看了吗?”贺海楼问。

  “看了,去年接别人路过看了一眼,身体不太好,可能也快来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接他的,但是……”

  贺海楼点了点头:“行了,规矩我懂,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不能影响他的选择。”他摆摆手招呼白无常快走,“没打算让你告诉他,他如果能有更好的新生我也高兴,滚去上班吧。”

  地府里没有太阳也没有风,奈何大厦里的人左兜里揣着希望右兜里揣着绝望勤勤恳恳地赚着一碗孟婆汤钱;投胎处的好人生一胎难求价格一天比一天高;有时十八层地狱传来热热闹闹的油炸声。贺海楼在这些喧闹里坐了一年又一年,忘川河里的亡魂日复一日吸食着他的精气,他渐渐走不动路,也不爱说话了。白无常来找他聊天时他多半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只有在说到那个人近况的时候才会抬起脸来笑一笑,说我还是会等的。

  —–

  顾沉舟被带走的时候体面得不像个死人。他自己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梳了梳白发跟在黑白无常后面安静地走进下行电梯里。

  他的流程早就被打点好了,直接被带到了孟婆的办公室里,又大又暗又阴森,门一关,顾沉舟被安排坐到椅子上,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孟婆360度循环的声音。

  “你有很多钱,可以喝一锅孟婆汤,然后选一个好的来生去投胎。”孟婆开门见山地告诉顾沉舟。

  “哦,好的。”顾沉舟朝黑暗里点了点头。

  黑暗里很快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能不能问问,有一个人,投胎去了哪里,然后我再选?”顾沉舟紧接着问。

  “不可以。”孟婆说完后又小声地抱怨:“行行行,我让他问,你快出去,让上头知道了这是违法的!”顾沉舟只听到孟婆断断续续几句不知所云的话,知道孟婆大概不是在和他说。

  “那个。”孟婆清了清嗓子又对顾沉舟说,“但你可以问你和那个人之间的缘分,问一次500W。”

  “这不是月老的业务吗?”顾沉舟问。

  “老娘的事你少管,你还问不问?”

  顾沉舟回答:“问。那个人叫贺海楼,两年前的9月8号来的。”

  孟婆在黑暗里啧了声:“还真问这个啊。你俩没缘分。”

  “没缘分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一万种投胎的选项,从地里的蛆到宫殿里的王,但没有任何一种人生你能再和贺海楼遇见。你俩的缘分只有那一世,现在他死了,你也死了,你俩缘分已经用尽了。还有,地上一年,地下十年,你要习惯这里的时间制,贺海楼不是两年前来的,他是二十年前来的。”

  “那如果不投胎呢?”顾沉舟又问。

  孟婆冷笑了一声:“一个问题500W,还好你比较富有。可以不投胎,不投胎就到奈何桥底下去等,等到有人来找你,你俩先一起去-18楼走一遭,每一道刑罚都扛过来的话,天地就不管你们了,你们就可以潇洒地做一对鸳鸯鬼了。”

  “等不到呢?”

  “这是另一个问题,500W划走了。忘川河里都是凶鬼恶魂,在桥下等一天就会被吸一天的精气,等一年就会被吃一年的意志。如果一直等不到就会被它们卷走,在河底天天抽筋扒皮被它们反复咀嚼,很爽的。当然,在被卷走之前如果不想等了,随时可以反悔,上来重新走喝汤投胎的流程就行,只要钱够,怎么都好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顾沉舟在黑暗里转着摇椅,试图捕捉到孟婆声音的方向。

  “500w。”

  顾沉舟说出他的问题:“这些钱是怎么算的?按生前的财产?”

  “你是这么多年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给你打个折吧,200w回答一次。”孟婆的声音走近了,停在了顾沉舟对面,“地上地下不流通,当然不是按活着的财富划分的,我有自己的兑换标准。”

  “是什么?”顾沉舟主动说,“又500w?”

  孟婆美滋滋地算着进账的钱,回答问题的语气也仿佛闪耀出珠光宝气,“是爱。生前得到的爱越多,身后就越富有。有的人一来就有钱投个好胎,是因为活着的时候有人爱。有的人穷得直接下油锅,因为在地上没人爱也没爱过别人。即使死了,只要地上还有人继续爱你,也会转换成这里的财富。在我们这里,爱是组成一切的基石,是时空,是货币,也是物质和能量。”

  顾沉舟了然:“难怪我有这么多钱。”

  “是啊,你钱很多,够喝一大锅孟婆汤,把这辈子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然后有人开车送你过桥,你可以选最好的人生,继续去做人。对了,”孟婆凑近了问,“我有个地心探险项目,你想投资吗?”

  “我不想。”顾沉舟直接了当地拒绝,“如果我的钱不用,会去哪里?”

  被拒绝惯了的孟婆倒也不生气:“可以继承给直系血亲,如果没有,就投资我的地心探险项目。”

  顾沉舟点了点头:“那把我的钱给沈柔,她是我的妈妈,给她选最好的人生投胎。她来了快一百年了,哦,应该是一千年,还在吗?也许在吧。”

  “那么久远的事我老太婆怎么记得?下去再慢慢查,如果确有此人,你的财富能让她过幸福的一辈子了。”孟婆又问顾沉舟,“那你呢?”

  “我要去奈何桥下找贺海楼。”

  “你这么自信他在那里?如果他已经投胎了呢?那你的钱也给别人了,你就没钱投胎了。”孟婆友好地建议。

  “不会的,他一定也问过你了,知道不管再投几次胎我们都不会再遇见,那他一定就在奈何桥下等我。”顾沉舟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孟婆,“他刚刚在这里是吗?和你悄悄说话的就是他。他等了我二十年,我怎么能把他忘了然后一个人去投胎呢?你跟他说,我来找他了,我们一起去十八层地狱走一遭,然后一起永远做鬼,再也不分开。”

  孟婆告诉顾沉舟:“十八层地狱的痛苦不是谁都能受一遍的。”

  顾沉舟平静地走到孟婆跟前,在黑暗里说:“我和他一起,什么都受得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的财富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吗?”

  身后有零星的亮光透进来,晃得顾沉舟抬手遮了遮眼。在飞扬的光尘里他看见两扇门出现在眼前,宽阔的门后一座蜿蜒的长桥曲折地向前延伸,那是通向来世的路。窄小的门后破破烂烂的石子小径远远地铺到一个人脚边,那是通向贺海楼的路。

  无数回忆的碎片从顾沉舟脑海里蹦出,飞跃,聚合,铺满在整片黑暗里,周遭的一切都被消解掉,只剩下一条通向贺海楼的路。

  顾沉舟在一片虚无里走进小小的门,踩着破碎的小路,来到贺海楼面前,给贺海楼冰凉的亲吻和拥抱。

  杏花和春日都被留在永远无法回去的大地上,顾沉舟牵着贺海楼的手,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走吧。”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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