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hai
永远爱顾沉舟和贺海楼

沉舟·同人-你给我的最后一只玫瑰

  绵密的雨已经持续了一周,北方是不会下这样经久缠绵的雨的。顾沉舟来到这座城市半年,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气候,没有习惯这样的潮湿和拉锯般的阴雨。

  也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晚,他只是有点不习惯一个人。

  他竟也会不习惯一个人,他明明是最该享受独处的,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奇怪又好笑。

  下雨的时候贺海楼喜欢拉起所有窗帘,熄灭所有灯光,和他躺在床上在黑暗里靠着触觉感受彼此。他们做像细雨一样长久缠绵的爱,把彼此弄得像雨夜一样湿润柔软。

  爱和潮水便因此成了顾沉舟对南方雨夜的全部理解和记忆,以至于此刻站在窗边,他看着玻璃上的雨幕,看着阳台上怎么都晒不干的衬衫,心烦意乱到了极致,雨天原来是这样恼人。

  这是从菲罗岛回来的第十五天,他和贺海楼分开的第十五天。这半个月里他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对付贺海楼。白天百般筹谋,晚上倒头就睡,他没有留给自己太多空闲时间,也就没有太多机会感受生活的变化。他觉得不能被这些琐事搅乱他的理性思考,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解决贺海楼。

  今晚一切却都停下来,一个阶段的工作在他的高效行动下提前完成,手底下的人对贺海楼的调查陷入僵局。他突然有了一个无事可做的夜晚,疲惫和虚无同大雨一起将他淹没,紧绷的身体和精神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擅自松懈下去,他坐到躺椅上,第一次看不到前路。

  计划中一个月后他将调往榕城,在那里积聚经验和力量,做一些足以为他增光的成绩,然后去福徽,借着在扬淮建立起来的踏实地基修筑自己的政治高楼。他给了自己五年时间完成这些,然后以此为筹码和家里交换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他选择的是贺海楼,他享受着和贺海楼一起的生活,为了这样的生活他把自己的计划延展到了未来至少五年。他和顾新军再一次激烈对峙,打算将一份感情认真地装进生命里。然后贺海楼给他了当头一棒,让这一切都沉入海底,让他如今迷茫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升迁的道路有没有贺海楼他都是要这样走,贺海楼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但这个因素却像是一顿饭里的盐,没有,自然也能果腹维持生命,但永远都没滋没味,难以享受其中。贺海楼不光是这一把盐,更是他生活里各种滋味的调味品,他吃惯了这道佳肴,就很难再每天粗茶淡饭无欲无求。

  由奢入俭难,但再难的事,顾沉舟觉得自己都能做到。

  但他又为什么要做,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在这个岔路口急转弯回到一种没有佳肴的平淡生活?

  何必呢?

  顾沉舟捏着眉心笑问自己。

  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盒烟,一个花瓶。

  烟是贺海楼留下的,花瓶的里玫瑰,也是贺海楼留下的。

  贺海楼上个月在花店预定了玫瑰,每天送上门来修剪好的新鲜玫瑰被他插进花瓶里点缀他们的生活,枯萎掉的第二天则和夜里用完的安全套、纸巾一起躺进楼下的垃圾箱里。

  “先生,我们的店要翻修了,今天是这段时间最后一次来送花,那位订花的贺先生预定了一年,不过最近我联系不上他,剩下的花,您看是要退钱还是等我们重新开张再接着来送呢?”早上送花的年轻女孩告诉顾沉舟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没过大脑便说钱不用退,到时候接着送就好。

  可是他马上就要搬去另一座城市了,要那花做什么;他和贺海楼已经分开了,还要他送的花做什么?

  “你这里的花,最多可以订多久?”女孩要走时,顾沉舟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一年,最多可以订一年,贺海楼便订了一年。

  没有贺海楼的打理,花瓶里几朵新旧玫瑰挤在一起,有几朵已经垂下了头,顾沉舟揪下一片花瓣放在手里慢慢地捻。

  如果是十年二十年呢?如果可以订十年二十年,贺海楼是不是也要订那么久?

  顾沉舟问自己,又回答自己。原来贺海楼也在未来的生活里计划着自己。

  “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生病了。”顾沉舟看着大部分都已经不再新鲜的花,看着窗外如织的雨,突然理解了悲剧故事里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会是经久不衰的选题。

  等到那家花店重新开张,女孩再来送花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人收了,这是她最后一次来了,顾沉舟觉得不能糟践别人的劳动成果。

  他走到厨房,给花瓶换了干净的水,挑出尚娇艳的几枝自根部剪出斜口,扔掉早已经枯萎发黑的几枝丢进空荡荡的垃圾桶里——和贺海楼分开后他没再进过厨房自己做饭,曾经那些充满烟火气的生活痕迹仿佛都随着贺海楼一起离开了。

  还有几枝因为吸水不足垂下头还未完全死去的,顾沉舟看了看,倒也不觉麻烦,剪掉底下腐烂的枝干,揪掉外面一层花瓣,在花头以下洒上一层水,用报纸小心地裹上一层,给它们一点复苏的时间。

  他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救活那些奄奄一息的花,但他依旧固执地在沙发上躺下来,等待着一场奇迹。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是他早该睡去的时间,困倦袭来的时候他也并未抵抗,上下眼皮轻轻翕张几下,茶几上的花渐渐成了重影,他便陷入梦里。

  梦里他又见到贺海楼,他去见贺海楼,穿着礼服,带着玫瑰,衣袋里揣着戒指。

  “顾少,恭喜恭喜。”

  “顾主任,恭喜了。”

  “小舟,祝你们永远幸福。”

  他在众人的祝福下走向教堂,推开沉重的大门,看见神像下,光影中,一抹英俊迷人的身影。他看不清贺海楼的脸,但觉得他应该和自己一样在笑,他走向贺海楼,在七彩玻璃投射出的光芒下拿出那枚刻着他名字的戒指。

  “海楼。”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教堂里,苍白又空灵。

  他看见面前的人抬起手,却没有接过他的戒指。

  他感觉到疼,感觉到热血涌出,感觉到身体冰冷。

  贺海楼的枪开在他的心口。

  他好疼。

  他看见贺海楼又哭又笑,他听见贺海楼说:“小舟,我爱你。”

  他好疼。

  他在梦里倒进血泊里,眩晕在疼痛里,他醒过来,胸口的钝痛又从梦里带到现实中,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过来神来,靠起身子静坐。

  桌上的烟被他点燃,混进呼吸里,让他清醒,也让他麻痹。这盒烟也是贺海楼留下的,贺海楼的照片仍旧挂在那里,贺海楼看的杂志仍旧丢得到处都是,阳台上没有收起来的内裤也是贺海楼的,就连贺海楼的水杯他都没有收起来。仿佛这个人只是回京城逍遥几天,某一天还是会回来,躺在沙发上等他下班,然后和他一起做饭,煮面的时候管他要一个吻。

  “小舟,我爱你。”梦里那句疯癫的告白挟着雨声萦绕着顾沉舟耳边,烟灰散落到他身上,他狼狈得如同那些走向生命尽头的玫瑰。

  那些玫瑰。顾沉舟的视线重新落到被报纸包裹住的玫瑰上,有几枝花头竟然真的支撑起来,吸满了水,向四面绽放。

  他把它们重新插入花瓶,泡一片阿司匹林,贺海楼上次发烧吃过的药,如今被他拿来拯救贺海楼送给他的花。

  凌晨时分,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赏花,终于在那一刻意识到他没办法不去救这些花,即使它们即将凋零,就像他没办法不去爱贺海楼,即使他曾被伤害过。

  他送他的最后一枝玫瑰盛开了,而他还没有回到他的身边。

  和贺海楼分开的第十五天,顾沉舟在雨夜里想念贺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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